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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闺深》

4. 先打他个二十板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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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晷时间正值亥时三刻,赵棠梨方才走了两步,恍惚间看到一人,坐于自家的院墙之上,正在翻墙而入。

与书中所说相差无几。

赵棠梨脚步一顿,顺势缩到旁边的一棵树后,“妙仙,那方才有个贼人,我看错了吗?”

“是有个黑影。”

赵棠梨说是这时迟那时快,便大叫道:“有贼人翻墙入府!”

吃饱的人,声儿就是足。

赵棠梨不仅惊动了院中的府兵,还引起了巡城金吾卫的注意。

妙仙瞧见黑影则是谨慎,“姑娘,不知这贼人是否为刺客,我们应该先离开此地。”

这几年是多事之秋,先帝病榻之时起,长安中便不安宁,多有江湖人士行所谓的侠义,屡次三番刺杀朝中官吏。

户部贪官污吏辈出,被刺杀自然是屡见不鲜。赵棠梨他爹能两年,从主簿轻松上位到侍郎,自然也少不了前两位户部侍郎因公殉职的缘故。

赵棠梨:“不是刺客,只是个心急如焚的采花大盗。”

赵棠梨想着那身影,有这个胆子翻墙入当朝户部侍郎府的,不用想,定然是谢玄晖。

而且是为今天之事来的,来与赵浮岚解释,绝对不会迫于名声娶自己的。

如今有她在,算他谢玄晖倒霉。

热闹的戏,怎可不看?

这把火怎可不加?

“妙仙大些声叫,姑娘我没力气了。”

妙仙似懂非懂,但越叫越大声。

“贼人在何处?”

府丁持火把来问。

“那儿,墙上,刚翻过去了。”

赵棠梨指着谢玄晖的方向,倒是个钟情的,刻意往赵浮岚院子的反方向翻去,生怕连累了她。

倒也不想想,宵禁时分,院外正逢金吾卫巡街。

你追我跑,好生热闹。

谢玄晖这回,闹得越大,越能引起谢家的警惕。

慕沉听得赵棠梨喊叫,以为她遇见了事,便快跑了几步到她跟前。

“听闻表妹呼唤,可有事?”

慕沉额头上出了虚汗,他站在了赵棠梨的跟前,护着她。

突然出现个前夫哥,赵棠梨余光瞥了他一眼,容貌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,对他的那刻板印象,更是贴合无二。

“表妹不用害怕,有府丁在,贼人不敢胡作非为。”慕沉刚才还愤愤不平,甩袖离去,如今则对自己语气担忧。

“知晓了。”

赵棠梨语气生硬。

慕沉这人正直得如松柏一般。

且愚忠愚孝,当然是这般大度的。

赵府是前任兵部尚书府邸,修建得不小,有东西两府。老太太与二房三房皆在东府,如今谢玄晖闹在西府墙角,惊动的人也该是不多的。

“妙仙,父亲今日歇在谁的院里?”

妙仙不假思索:“大概是林姨娘院里。”

那儿距离府邸的西墙隔得远,惊不到。

赵棠梨听着院外热闹的声儿,谋划道:“妙仙,你去告诉林姨娘院里的嬷嬷,金耀日子时,金蝉送子,集天地之精华,乃是有孕的好时机,若是错过了这般机会,日后可就难等这种佳日了。”

说罢,取下耳上一对玉耳环递给妙仙。

好孕时机,哪是未出阁的女子能说出来的话!

慕沉吃惊不已,垂眸去看赵棠梨,他知晓这表妹自幼貌美,被家中寄托了重任,甚至比家中的嫡兄都受宠。

他不是好美色之徒,却也屡屡惊与赵棠梨的美貌。

赵棠梨扭头对上慕沉的眼,四目相对,知自己逾越失礼,慕沉忙收回视线。

府邸外,传来重物落地与刀剑出鞘之声。

谢玄晖被抓了。

赵棠梨差人叫来管家。

“见过三姑娘。”

秋管家疑惑,本该早早就寝,不问府邸俗事的赵棠梨为何在这里,“三姑娘未曾就寝,若是惊动了柳嬷嬷……”

赵棠梨嘴角带笑,温柔道:“秋管家,我睡不着,出来走走。柳嬷嬷虽是老太太跟前的人,但这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些,管家可觉得?”

语气带着几分娇嗔,从赵棠梨嘴里说出,看似撒娇,实则警告。

秋管事抹掉,头上因得刚才一番追逐,闹出的虚汗。

“三姑娘请吩咐。”

倒是识趣。

赵棠梨莞尔一笑:“秋管家,祖母年事已高,此事无需惊动她。”

“父亲正在林姨娘屋里,如今刺杀官吏之事层出不穷,也不便惊扰了父亲,若是刺客是对着父亲来的,见到父亲鱼死网破、拼死一搏,该如何是好?”

“至于母亲,近来梦魇频发,更是不可扰了她去。”

秋管事是个聪明人,知晓赵棠梨的言下之意。“那让金吾卫将人押进衙门大牢?”

“非也。”

如今信陵侯任十万禁军总指挥使,掌长安十三卫,送金吾卫衙门大牢,不是将人送回家里去了吗?

保不齐谢玄晖瞒天过海,这事便当没发生过似的。

“他夜潜我赵家,定生有不轨的心思,我自然是要会一会他的。”

“三姑娘娇贵,怎可见此贼子……”

秋管事还是担心赵棠梨安危。

赵棠梨看着杵在这的慕沉,道:“有表哥在,表哥是太学学生,又是举人身份,他出面审问,自然是无碍的。”

“表公子?”

秋管事看向慕沉,有些犹疑。

慕沉在赵家等同于一个透明人儿,若非赵棠梨点到他,只当他是空气。

赵棠梨:“秋管家这是看不起我表兄的本事,还是看不起母亲娘家?亦或是看不起母亲这主母?”

“不敢。”

慕沉何曾被赵棠梨这般看重过,一时意外,没有丝毫犹豫,坦荡的拒绝了赵棠梨。

慕沉:“我借住于赵家,并非主家之人,替赵家出面自是不妥。应当叫来姨父,主持大局。”

“哦,这般……”

赵棠梨先踱步而行,“秋管家,我们另谋其他法子,表哥明日还要早起去太学,若睡不着,学不好,小心名落孙山。”

慕沉举起的手僵硬在半空,赵棠梨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拒绝,直接便走了。

说话还这么难听!

慕沉不语,只是一味的跟在身后。

赵棠梨让秋管家直接将人给带到了前厅。

谢玄晖被五花大绑的架进了时,连面巾都未曾取下,定然是觉得丢脸,万分不想让人认出来自己的真实身份。

金吾卫被他那眼神中的狠厉劲警告,也没有替他摘下面巾,众人心中已经猜到:“黑衣人”不是刺客,是个会佳人的郎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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