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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上仙何处问因果》

17. 人间一世(八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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昆仑山海拔高,地势崎岖,又是冬天,天气寒冷,氧气更加稀薄,所以即便他们爬的很慢,却依旧很吃力。

刚开始还好,他们能慢慢爬很久,到了半山腰,他们几乎是每隔十分钟就要休息休息,他们毕竟从小在平原地区长大,高原地区适应起来确实比较吃力。

他们在半山腰休息的时候,兮灵看着眼前绵延不断的昆仑山脉,徐徐的说:“釉白,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昆仑山吗?”

釉白看向她,问:“为什么?”

兮灵听到他的回答有些好笑,她打趣到:“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我来爬这昆仑山了?”

釉白傲娇的说:“谁说是跟着你了?不是你陪我吗?”

兮灵笑一笑,说:“好好好,我陪你。”她眯起眼睛,陷入回忆,“我年少时做过一个梦,在那个梦里,我走在蜿蜒绵亘的雪山上,走啊走啊,好像不知道疲倦,这时候,有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悬在我前方,我很惊讶,就继续往前走,想要看清她,我终于跑到了她面前,她果真是跟我一模一样的,但她的额间有银色花纹,像是一种古老的标识,像玉兰花却又不完全是,她穿着黑色的宽袍大袖,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,我看向她的眼睛,甚至都辨不出喜怒。”

“后来呢?”釉白听入迷,情不自禁的问。

“后来,后来我就问她是谁,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,她没有回答,但是慢慢降落在我面前,走向我,她抬起手抚摸我的脸,说真替我开心,我不明白为什么,但她笑的很温和,眼神虽然还是淡漠没有波澜的,我觉得她很亲近,我想抱住她,她好像明白我的意思,轻轻将我揽进了怀里,我问她这里是哪儿,她告诉我这里是昆仑山。”

兮灵感叹到:“她给我的感觉真的很独特,她的那张脸和浑身散发的气息,让我觉得不像凡人,像是精怪或者神仙,每次有不愉快的事时,我都会回味那天梦中的拥抱,那个拥抱给了我无尽的温暖和眷恋,自那以后,来昆仑山就成了我的执念。”

釉白听的恍惚了,他支起下巴,顺着兮灵的眼睛看向远处的荒凉与苍白,他喃喃自语到:“昆仑山一片雪色,来到了这里,就好像来到了自己的灵魂深处,能够在这万里无人的地方接近最本真的自己,看清楚自己这幅皮囊下到底是风花雪月,还是魑魅魍魉,谢谢你兮灵。”

兮灵有些奇怪,她看向釉白,问:“为什么要谢我。”

釉白轻轻笑一笑,说:“有些地方我永远都不会自己去,但因为你想去,我也会想去,你承载了我追求自由的勇气,你梦中的那位给了你无尽的温暖,而你也给了我无尽的勇气。”

兮灵看着眼前的少年,她的心像被吹起的风铃,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,她心想完了,怎么随便说些好听的话,再拿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看我,我就这么想吻他。

她突然靠近釉白,釉白瞬间睁大了双眼,他听到兮灵在自己耳边轻轻的说:“是不是感觉已经离不开我啦?”

这声音像是给他下了蛊,他情不自禁的拥抱了上去。

他们重新起身,继续向更高处走去,兮灵觉得自己有些吃不消了,她努力的呼吸着,依旧感觉胸口很痛。

她看向釉白,他也不轻松,呼吸声重的吓人,他们不约而同的举起氧气罐,更加放慢了脚步。

他们从白天爬到黑夜,夜幕降临,他们便搭起帐篷,裹好保温布,相拥取暖。

兮灵觉得,和釉白在一起的时候,这漫漫长夜,变得十分温馨,十分有趣。

就差告白啦。

第二日天未破晓,他们便收拾好行李,继续爬山了,到了当日响午,昆仑山顶离他们,不过几十米。

他们做到了,真的做到了!

兮灵开心极了,她牵起釉白的手赴向那梦中的昆仑之巅。

她扔掉氧气罐,看着眼前的万丈山河,釉白举起手机,说:“来,我们合张影!”

“耶!”

兮灵趁着他拍雪山的时候偷偷背过身去,从包里拿出她提前备好的戒指和婚书,这婚书是她自己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的,她准备等他转过身的那一瞬间,就跟他告白,求婚。

她听到釉白在叫他,十分欣喜的转过身,手中握着戒指盒和婚书,她大喊“surprise!”

转过身的那一瞬,却红了眼。

釉白是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,他的手里居然捧着一束鲜花,这寒天冻地的,哪里来的花?

她感觉自己的双手在发抖,不,确切来说是全身都在抖。

釉白本来十分庄重,但看到兮灵手中的戒指和婚书后,有些错愕。

兮灵被这一幕逗笑了,她立即什么都明白了过来,她笑着说:“现在什么样情况?你来还是我来?”

釉白站起身,低下头浅笑了一声,说:“当然是我来,要不,轮流来?”

兮灵拍了他一巴掌,说:“玩儿游戏呢?你来。”

“哦。”

他重新整理好情绪,又一次庄重的看向她,说:“兮灵,其实我很早就想给你表白了,我家里的情况,你也是知道的,离异家庭,所以我老怕自己做不好男朋友,也怕自己伤害到你,但是我又舍不得你,心里面老是想这想那,但想来想去都是你,你大一那一年,我心里面特别害怕,我心想这么高的学府,里面肯定会有不少优秀的,如果你对我只是发小的感情,如果你跟别人谈了恋爱,那我该怎么办,我有好多阴暗的想法,我当时甚至在想,那我就去把那个男的揍一顿,让他从你身边走开,但我只是这么想的,肯定不敢这么做,好在后来我终于能跟你并肩了……”

他说到后面心越来越乱,兮灵看出来了,所以她抱住他,说:“知道了,我的釉白缺少安全感。”

釉白落下泪来,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里,兮灵继续说:“你也真能沉住气,我都快憋不住了。”她将婚书举到他面前,说:“我都自动略过谈恋爱的阶段了,直接准备求婚了。”

釉白被她逗笑了,打趣着说:“怎么那么虎?”

“因为我感觉我们已经谈了很多年恋爱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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