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能放原女主一条生路吗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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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瑶盖着被子缩在角落里,怔怔望着微光之下,沈惊尘丰神俊朗一丝不苟的那张脸。
他清冷无波的样子比楚千度更像她在蜀山祖师殿看见了祖师画像。
明明还是秋日,须弥山却忽然下起了大雪,雪花从半开的窗棂外飘进来,与他一身清雅莲纹相映衬,令仙瑶觉得,如果他真的是魔修,也是雪魔之类的存在。
干净纯洁,天真无邪。
仙瑶倏地摇了摇头,匆匆别开眼。
扪心自问,雪魔就不是魔了吗?就不会杀人不会蛊惑人心吗?
一样会的。
师尊总说人修与魔修不共戴天,魔都是丑陋嗜血残酷偏执的存在。
可沈先生不是那样。
他说他是魔修的可信度,甚至不如师尊是魔修对仙瑶来说更好接受。
沈先生对一个萍水相逢身份不明的陌生人都能倾囊相助不求回报,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魔修?
仙瑶眼底有真实的困惑,但也没有困惑太久。
世事无常,连她朝夕相处的亲人朋友都会短短数月面目全非,更别说魔修了。
她修行十余年,真正接触到的魔族并不多,从前太危险的地方师门不放心她去,后来他们随便她去,她没去几次就死了。
她对魔界的了解都来自于师尊的口述和卷籍的描写,并非亲眼所见。
也是时候亲眼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,都是些什么样的人。
“若沈先生不嫌弃。”仙瑶找回自己的声音,认真说道,“我愿跟随沈先生修行。”
能治愈地渊火之伤,足可见沈先生修为非凡,他若真是魔修,地位绝不会低。
跟着他肯定有机会见到魔君。
仙瑶心跳有些加快,想要尽快得到沈先生肯定的回答。
她好像看见他开口了,但听不见他说了什么,强烈的耳鸣让她瞬间丧失听觉,整个人颠三倒四,魂魄不稳,很快昏死过去。
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她跌入已经有些熟悉的怀抱,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杏香,忽然升起一个实在荒谬的想法——好想吃杏。
沈惊尘抱着仙瑶倒在狭窄的床榻上,她身体不自觉地痉挛挣扎,脸颊在一片凌乱中贴上了他的脖颈,他感觉到粗糙潮湿的触感,还以为她脸上伤口破了在流血,低头查看之后却发现……
她柔软的唇瓣擦过他的喉结,留下一点点潮湿。
沈惊尘缄默片刻,抱着她终于安稳下来的身体坐好。
两人衣袂交叠,发丝纠缠,他面不改色,仿佛佛前打坐的佛徒。
沈惊尘双指并拢,认真按在仙瑶眉心,很快探查到她身上发生了什么。
有人在行招魂之术,意图招回她的魂魄。
此人修为极高,心意坚决,是以哪怕仙瑶没死,魂魄也要被唤去,难以留存。
实在胡闹。
活人若跑了生魂,岂不是又要死一次?
哪怕她没活下来,已经死了,如此强硬招魂不是打扰她轮回,令她无法安息吗?
沈惊尘毫不迟疑地与仙瑶眉心相抵,刹那间,银光迸发,仙瑶被迫离体一半的魂魄骤然回归,远在千里之外的蜀山剑派后山里,对着九转莲花魂灯施法的楚千度一口血喷了出来。
“师祖!”
白雪惜在门外听到屋里动静不对劲,顾不得楚千度说过不许打扰,立刻闯了进来。
她一眼看见楚千度虚弱跌倒在榻,就这还不放弃那盏已经熄灭好几日的魂灯,手里紧紧攥着,眼神更是无法离开。
从前总听人说,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,白雪惜不信,也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。
她来这一趟必然要做出点成绩来,楚千度是她选择的强者,是她走上巅峰的踏脚石,不能出任何差池。
“师祖。”
白雪惜一脸担忧地靠过来,紧张地将楚千度抱住,泪盈于睫道:“师祖,三师姐已经死了,您该面对现实,别再沉浸于过去,修界和蜀山需要您,我……”
我也需要您啊。
这样的未尽之言,她用满是眼泪的双眼告诉了他。
楚千度无疑是个优秀的男人,相貌、修为和身份都无可挑剔。
白雪惜选中他,虽然有更大的抱负在,但心里也是对他有感情的。
所以这种时刻的真情流露就越发自然。
奈何她是媚眼抛给瞎子看,楚千度被魂灯反噬得实在虚弱,没挺多久就昏了,昏迷之前还在喃喃自语。
白雪惜不由靠近,在他唇边听到几个刺耳的字。
仙瑶,活着。
活着?
金仙瑶还活着?
不可能,那是地渊火,没人能在地渊火里活下来。
白雪惜愣了一下,顺手帮楚千度整理衣衫,让他躺得舒服一些。
接着她想从他手中拿走魂灯一探究竟,却发现怎么用力都抢不过来。
最后她干脆放弃拿走,就在他手里看,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任何金仙瑶还活着的可能性。
恐怕只是楚千度无法接受现实的自我慰藉。
毕竟是原书男主,对他既定的女主角若真是那么容易放弃和忘记,白雪惜也会看不起他。
她缓缓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了昏迷的男人一会,才发传音符请长老来帮他疗伤。
等待长老过来的时间里,她极尽温柔地照料他,心中对仙瑶还活着的事情既不相信,也不多虑。
当时情况紧急,容不得她多说什么,对仙瑶出手是无奈之举,对方圣母病又犯了,别人会惯着她,她可不会。为了更多人可以活下来,她已经尽己所能,拼尽全力了。
她问心无愧。
要是三师姐真能在师祖的执迷之下回一次魂,那也是好的。她可以和她说声对不起,若她有什么未了的心事,她也愿意帮一帮忙,总归她的死是她所致,她愿意补偿,还请她好好安息。
仙瑶迷迷糊糊中,好像听到有谁让她安息。
她又死了吗?
不行,才刚有些转机,怎么能就这么死了。
她努力睁开眼,想再看见住了几日的小木屋和陪在身边的沈先生,但视线清晰之后,一切都变了。
她艰难地坐起来,发现全身的绷带都拆了,身上换了套雪白的衣裙,裙摆和衣袖上绣着精致的莲花,和她在沈先生身上看到的一样。
他人虽然不在,但花在。
仙瑶莫名安稳下来,视线飞快地转了一圈,只见周围陈设大变样,再不见木屋的简陋朴素,这里是一处宫殿,处处华贵精致,轻纱缭绕,空气清新,穿在身上的衣裳也十分亲肤柔软,不会刺激到她琉璃般易碎的皮肤。
她匆匆起身,发辫在侧肩摇曳,凤凰发扣的流苏落入眼帘,仙瑶一点点冷静下来。
发辫是沈先生独特的编法,这肯定是他给她重新梳过的。
这地方虽然陌生,但应该是沈先生熟悉的,那就不用担心。
刚想到这里,殿门处便传来响动,仙瑶抬眸去看,她神府动荡,魂魄受创,头昏脑涨。
可当她看见拂开轻纱缓步而来的青年,便如春泉沐身,所有的疲惫都消散不见了。
沈先生换了衣裳,但仍是一身白衣,几重纱将他高挑修长的身姿包裹着,明珠的光韵落在他清冷的侧脸上,远远的她都能看清他浓密睫毛扇动的优美。
仙瑶情不自禁地朝他伸出手,他隔着老远看见立刻加快了步伐,像安抚个孩子那样,缩地成寸来到她面前,将她毫无着落的手轻轻握住。
“醒了,头还疼吗?”
仙瑶望着他的脸,他喜欢将额前全部发丝都梳上去,显得一丝不苟,端肃俊美。
她摇了摇头,手不自觉与他十指紧扣,他好像看了一眼,有些迟疑,但看在她是个病人,初到陌生之地心里不安的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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