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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养娇记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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差两刻酉正时的西城门外,皓月当空,人潮涌动,喧嚣如沸。

好不容易跟来的乔婉眠挑开车帷一条缝隙,透过侍卫的刀戟间隙,望向外面熙攘人群,疑惑道:“如此多人?皆为大人舍生忘死?”

萧越声音较平日低沉得多:“其中,忠勇无畏者,十之四五;观火者,二三;取巧者,二三。你且安心,他们不会尽数相随,亦不会始终如一。”

乔婉眠轻应一声,强抑回眸凝视萧越的冲动。

酉正时分,号角声起,马蹄声碎,队伍在凛冽寒风中带着点点星火,蜿蜒出城,踏上西北官道。

乔家马车在最前开道,两旁跟着乔家护卫。

萧越、乔婉眠、启束的车紧随。

萧越的人马穿插安排在整个伍队中,只余刃刀卫道护持两侧。

梨儿、冬花等仆妇与暗卫居于第三辆马车,再后则是监察团的车马与宿城兵马。

黑矿救出及近日聚集宿城的青壮,由敛剑率领,行于队尾。

队伍浩浩荡荡,首尾难见,如长蛇般蜿蜒于官道之上。虽人数众多,却气氛凝重,压抑至极。

乔婉眠启窗,唯闻风声、车马声、旗帜猎猎声,乃至火把燃烧的噼啪声。

她阖窗回首,前所未有地柔声问萧越:“一路皆会如此静谧?”

启束嫌弃地瞥乔婉眠一眼,又顺她的目光打量萧越。

萧越墨发高束,更显利落;身着玄铁轻甲,英气非常;手边倚着二十年未出鞘、半人多高的萧老将军遗物——霜寒重剑,平添庄重。

诚然,萧越这少年武将的装扮颇具风采。

然而,乔姑娘的反应未免太过夸张罢!

简直是嘴角与眼珠齐飞,口水共红颊一色,那眼睛恨不得贴萧越脸上。

实在不忍直视!

萧越对上乔婉眠目光,短暂地腼腆了会儿,接着心中释然。

原来她并非不爱武生爱书生,只是单纯喜欢长得好看的。

启束几崩溃。

这两人虽未言语、未对视、未动作,甚至连呼吸都如常,却笑得诡异,实在令人牙酸。

他不应该在这里。

山路崎岖,队伍行进间难免磕碰,加之人员混杂,须防齐国细作趁机生事。

桑耳穿梭于卫道队伍间巡视,细察之下,监察团虽秩序井然,却个个面色阴沉。

稍加思索,便知缘由。

监察团众人各怀心思,安静只因人人心中拨弄算盘。他们来此,或因被贬外放,或为求权位贤名“自愿”相随,鲜有为西原百姓甘愿离京赴险者。

再加林之临终之言令萧老将军声名受损,更削弱了众人追随其孙的决心。

桑耳从护送官吏的金吾卫眼中,只见愁绪与退意。

首日行程,无陷阱、无刺杀,在沉默中平安度过。刃刀号角声起,众人停步安营,燃火整顿。

北风呼啸,帐篷如海浪在山坳中翻涌不息。

……

一路上,乔婉眠倚着萧越小憩良久,此刻毫无睡意,便披上斗篷,溜出帐。

寒风刺面,乔婉眠兴致顿消,正欲转身回帐,却冷不丁对上一张放大笑脸。

她一个哆嗦:“啊!谁?”

“是你啊……险些没认出,吓我一跳。”

启束收起笑,揣着手,疑惑看乔婉眠。

她忙解释:“月黑风高,你戴这么大一顶兽毛帽乍然出现,气质大变,我有点不习惯。”是夸赞的语气。

遮住光头、不乱甩佛珠的启束,竟算得上芝兰玉树。

笑容重现,启束道:“我即我,皮囊不足改。既你也有此雅兴,不如同游?”

乔婉眠抬头望去,薄薄一层阴翳像破棉絮一样稀稀拉拉盖满夜空。

“……”赏月?月呢?

但她不擅拒绝,便应了下来,二人在空地上哆哆嗦嗦地踱步。

乔婉眠随口问道:“你明明六根不净,喝酒吃肉杀生,既不想出家,也不爱钻研佛法,为何当年执意出家,又至今不改?”

启束坦然答道:“莫忘了,不做‘启束’,我便是大族嫡长。若非遁入空门,怎能在这个年纪仍逍遥于朝堂外,助挚友至此?阿弥陀佛,姑娘看我不在修行,实则人生所有际遇,皆是修行。”

“你突然好深奥。”她都快听不懂了。

走着走着,乔婉眠似有所感,猛地回头,但身后空空。

启束尤在自顾自说话:“……那处地形复杂,实乃刺杀‘宝地’。”

似乎是什么有用的知识,但乔婉眠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,她心念一动,借口脚趾冻僵回了帐。

果然,昏榻边伫立着一道挺拔身影,铁甲勾勒出宽阔肩膀与劲瘦腰身,在昏暗烛火中更显威仪。

乔婉眠甩落斗篷,蝶般扑上去,眸中漾着惊喜:"大人来了?"全然将乔应舟的叮嘱抛诸脑后。

萧越轻拍少女的背:"想见你,便来了。"他抬手轻抚她的发,"放心,那边都已安排妥当,即便此刻刺客来袭,也绝不会露出破绽。"

乔婉眠放了心,旋即小蛇似的黏在萧越手臂上,侧脸贴上铁甲。

萧越唇角微扬,却见她猛地弹开,揉着脸嗔道:"不行,太冰了。"

萧越目光一暗,捞起人,将她打横抱起,大步走向炭盆旁的斗篷,将它捡起,将她裹得严严实实,只露一张秾丽小脸。

乔婉眠双颊绯红,却未抗拒。

他抱着"茧"坐回榻上,一手揽肩,一手环腰,让乔婉眠侧坐在他腿上。

暖盆的微光暧昧摇曳,勾勒出乔婉眠精致的轮廓,她美得似传说中山间食人精血的美艳精怪,神情里都是不通人事又向往好奇和欲拒还迎的情意。

萧越喉结滚动,四肢百骸都被引燃。

他凑近她右耳,气息灼热:"还冷吗?"

一阵酥麻流窜到全身,乔婉眠别过头扭身子,涨红着脸轻声道:“不了。”

“嘶……别乱动。”萧越听起来有点压抑又有点危险。

乔婉眠不动了。

脸被他用大手包着缓慢而轻柔地转回去,萧越手掌与视线缓缓下移,用拇指和食指抬起乔婉眠的下颌,掌控着她仰头。

以往接触时她都被萧越激动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,根本没余力观察别的,乔婉眠这次才觉察到,萧越手背瞧着白净,其实指腹掌心粗粝,各种兵器磨出的各种茧,一样不少。

他俯身靠近。炽热的气息再次与乔婉眠颤抖的气息交融。

火光曳曳,喉结滚动。

萧越的唇轻轻覆上她的,不再像饿三天的狼崽子那样急切探索,只是轻吮间或啄吻,颇有种缱绻情深的意味,乔婉眠渐渐从逃避,转为不自觉的沉浸。

萧越目光的侵略性太强,乔婉眠颤着睫毛闭眼逃避。

忽觉鼻梁被轻啄,似是温和的警告,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:"看我。"

她摇头。

他便转而含住她的耳珠,轻轻舔舐。乔婉眠失控地轻吟,萧越心漾一瞬,继续诱哄:"睁开吗?"

若非他口中温度更灼热,乔婉眠真要怀疑他是惑人的蛇精。实在受不住,她只得妥协,眼帘微掀。

暗光中,萧越目光如烈火般灼人。

凌厉的五官逼近,再次吻上她的唇。

睁着眼睛,她甚至能抽空看到萧越的唇齿和舌,明白它们是怎样样戏弄自己的唇舌……这禁忌的感觉令她心脏狂跳。

受不了这般刺激,乔婉眠重新闭眼,在他膝上不安地扭动。

萧越轻捏她的侧腰,声音沙哑:"说了别在我身上这样,很危险。"

"啊?谁危险?什么危险?"她茫然睁眼。

萧越轻叹,在她云朵般的脸颊上落下一吻:"只能陪你这些时间。我走后,乖乖呆在营帐里。"他将面红耳赤、呼吸凌乱的乔婉眠从膝上挪开,"早些休息,明日大概就乱起来了。"

乔婉眠身上一层汗,脱下斗篷,心想,谁稀罕你来占便宜。

等她回头再找萧越,人已经不见了。

半夜就飘起雨夹雪,直至朝阳初升,天地间还是一片阴霾。

乔婉眠只觉万物都被夺了最后一丝生气,泥土返上来的腥气正是秋被冬谋害的铁证。

空气加倍阴寒透骨,昨日穿着正好的衣裳已不够厚。

开阳“一叶知秋”,这边“一夜知冬”。

萧越预料的没错,昨日的平静果然是暂时的。

监察团那边一大早就派邱岳来报:谢俞和他的小厮果然染上瘟疫,高烧不醒;另有几位大人身体不适,尚不确定是否染疫。

启束隔窗质问:“商讨的结果为何?”

邱岳答:"御史们说,文官体弱,恐拖累大人。他们返程只要二百宿城守军护卫。李御史称,即便不进城,城门处气候也比山中温和,谢大人能好得快些。"

刃刀怒目,"出发前已说清,愿追随者随行,不愿者自便。这些人半途反悔,徒增麻烦。要走便走,休想带走一兵一卒。"

邱岳壮着胆子问:"若士兵自愿跟随呢?"

刃刀语塞。

车内传来萧越的咳嗽声:"告诉他们,无论何人何时,想走的尽可走。"

消息传开,军心涣散,尤以宿城守军为甚。

他们早屈从林之,没少为虎作伥,只是罪孽不深,未像那些接连被清算的同僚身首异处。但午夜梦回,心仍难安,觉得迟早要轮到自己,想先立点功。

他们也没想到这次萧越这次真没有谋划,真的带所有人赴死。

他们暗自盘算:若能救下一位都城来的大官,立功受赏,或许能升官发财,甚至前往开阳。

人们三五成群议论着,只等一阵东风。

议论间,东风已至。

小厮来传话:"愿护送监察团回宿城的,每位赏二两酒钱!"

二两?!半年的酒钱!不愧是开阳的官老爷!

先是几个队正被小兵簇拥上前。

接着有几人借口:"想为萧老将军后人尽忠,可家母病重,二两银够买数月贵安堂的药。"

底下人哄笑:“你们一个娘生的?”

那些人充耳不闻,臊眉耷眼地站到前面。

随后,人们陆续上前,连借口都懒得找。

小厮慌了:"够了够了!"再来他家大人该卖宅了!

官兵们面露惋惜:"我们只是担忧各位大人路上不安全,不要银钱。"

小厮咋舌,指着一人安排:"他之后的,都没赏钱,列队随我来。"

闹剧耽误了一个时辰。

萧越传令:回宿城的收好行囊让路,愿继续跟随的先行,回程的最后启程。为保万无一失,再拨出一队人护着他们。

桑耳骑马传令,回禀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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